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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4月分,由幾位藝術家和攝影師,共同在六家高鐵附近社區, 舉辦《印象大新竹》藝術攝影展覽,雖然疫情期間,仍吸引不少人參觀。強烈感受到城市的變化,尤其是竹北新瓦屋,從「綠樹村邊合」,到「大樓圍起來」的畫面,真是巨變!

其實每一個人,都應該是居住城市的城市觀察家,如果習以為常,就會感受和觀察不出它的變化。例如現在為什麼很多商店都關閉的?雖然和疫情有關,其實這個現象早在疫情之前,就出現了。

真正原因是「電商」打敗了「店商」,海嘯般的襲擊,除了張惠妹和周杰倫的歌聲和表演,不可取代外,任何行業都受到「電商」的衝擊!

因為,社區來1家超商會打敗3家柑仔店;再來1家頂好賣埸,會取代附近至少10家在地原生的製造商。如果是類似大潤發大賣場,一次購足的商埸出現,那麼至少會「消滅」當地100家以上的原生在地的商店。

因為他們什麼都賣,連香炮竹都賣,一般的香燭行,怎麼面對這個巨大的怪獸?老店怎麼會不消失?現在的北門老街幾乎變成美食一條街,過去老街的傳統婚喪喜慶和生死病死有關的老店,都消失了。

在城市這樣的轉換下,它是緩步進行的,只是住在裡面的人有沒有感受這樣的轉變?這是人文素養的題目,也是城市變遷的過程。

報導文學家古蒙仁來新竹縣拜訪新竹縣文化局長,聽聞我正在展出《印象大新竹》,我特別為他開了專場。

席間我注意到一位音樂老師,帶著她的孩子來。原來這位孩子曾經的疑問,給她很大的震撼。我在投影片放了一張「不管你是先來後到,每個人在新竹這個故事裡面」,說明就算你不是土生土長的新竹人,是近代因科產業而移民新竹,但是兒女都會因為在新竹出生、成長,而成為新竹人。

沒想到這句話,擊中了一位老師的心,她回憶今年四年級的兒子,2年前問她說:「媽媽,妳可以告訴我,新竹的故事嗎?」從小生長在新竹的媽媽,竟答不出隻字片語!

這個提問和她的反應,令人震驚又失落,對於長茲在茲的這片土地,媽媽無法向下一代訴說它的故事,原因是連自己都不曾好好的認識它。

這位老師謙稱冒昧地帶著孩子,不管三七二十一來竹北參加《印象大新竹》活動,聽取演講,她說,這些彌足珍貴的故事,孩子整場認真,在結束後連細節都還能跟媽媽分享,讓這位媽媽好感動!

她說:「不僅是我和他,終於知道這片土地一丁點的生命記錄,更因感您長久以來記錄付出的心血而感動!

令我最激動的照片,是您為我的童年地景,留下了最完整的樣貌:關東橋新兵訓練場!我的外公外婆就是在新兵訓練場出入口對面的住戶,在自家門口開起豬肉攤,那時,外婆是有名的豬肉攤西施。從有記憶以來,新兵訓練場就是我的遊樂園!

許多阿兵哥見到我爬桿,都會體貼地把那一道桿子讓給我玩,我甚至還比大部分的阿兵哥爬得還快,當地人都叫它:『靶場』(客家話),那是個客家族群與老兵們雜居的地區,有著很多的糾結,也有溫暖動人的故事。

看到那張照片時,我的內心好澎湃、好激動啊!在我腦中斷簡殘篇的童年故事,說給孩子聽,只怕被當成不實的腦中印象。

但有了您在直升機上替它(新兵訓練場)拍的照片,坐實了它曾經的存在,更讓我的童年被留存在那禎影相中好感謝您。」她堅決的口氣說:「這,才是『教育』!」。

獲得這位老師的允許,引述這段母子的對話,與大家分享,順便提問2句:「您有自己的新竹故事嗎?」「您能分享什麼新竹故事,給孩子聽?」

 

 

潘國正,喜歡逛街(看東看西/城市觀察),喜歡旅遊(寫東寫西/文化采風)